我与陈南 ---作者 何 瑜

发布时间：2015-04-05    浏览数量：9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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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 我们的故事是从两付相同的红框眼镜开始的，那时的陈南，洋气，精神，放在任何场合都不会有人相信她是一个癌症术后的患者。虽然术后经过六次化疗的蹂躏，但她对生活的热爱依旧让人印象深刻。当我直言她的美丽时，她象孩童般露出开心的笑脸，之后还俏皮地将家中的几张年轻时的艺术照带给我看：那真是老上海的美丽姑娘，稍施粉黛，盘着古典的发髻，仰着那个年代独有的四十五度侧面，照片中的陈南面带微笑，自信优雅。在我看来，即使在一旁放上张爱玲，周镟那个时代的美女照片，陈南同样一点不会逊色。她的自豪，优雅，乐观都让我对这样一位漂亮阿姨充满着好感。当时我作为分管她床位的护士，我们几乎天天見面，我一有空，就跑去看她。由于病痛的折磨，她除了精神状态良好外，其实，全身的臓器营养狀况并不是那样乐观，由于每天通过自主进食所补充的能量实在相当有限，陈南的营养大半是靠着静脉补液及肠外营养素支持。因此，在很多情况下，别人打不进的针，我每次都能为她一针见血，陈南次次都要好好夸我一翻，但我心里知道，是上帝在幇我，也是在幇陈南让她少受点痛苦。时间在慢慢地流淌着，但对于陈南來说却是眨眼之间，病情大概持续了四，五个月的样子，我每次在护士台，只要一抬头，就能看到她躺在床头上，隋着病情的加重，使得这一抬头掺杂起越来越无限的痛与不舍。
  
  记得那是五月下旬的一天，我上一档夜班，陈南的呼吸由于疼痛变得短而急促，这种癌症转移导致的疼痛，让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，陪护的阿姨的心情也已经很烦躁了，我偷偷地把陪护阿姨叫到一旁，告诉她“她的疼痛是你无法想象的，她已经算是很不作，很不作的人了。”听完我说话後，我能感觉到陪护阿姨手中的动作变得轻了，变缓了，我很高兴。第二天交班时，陈南的情况急剧变差，我都无法靠近她，因为即便仅仅是站在她床边，隔着几个人看她，我都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泪。这种发自内心的不舍，是我们多多少少个日日夜夜相处！5月24日我心中想，让我接下来的中班送一送阿姨的最後一程吧，没想到，下午来上班时才得知，阿姨在日班时走了，安静地走了，连最后一程都未留给我来送。陈南，我真的不怕最后的分别。现在我还经常会记起曾经相处的那些日子，是那些日子告诉我，与人相处，用心去爱护别人，别人也会用心爱护你。谢谢史伯伯将陈南的手稿留给我，这些字对我来说不单单是文字，符号，而是在我的职业生涯中，前进的一股动力。谢谢陈南对我的肯定。对于我来说，这是天底下最珍贵的礼物。
  
  何 瑜 2013年10月10日